閒性閒情/崖岩上的原始藝術/李英豪

　　二○一七年，考古學家發現印尼蘇拉威西島上的岩畫；經嚴格科學鑒定，證實是四萬四千多年前原始人的傑作，比較歐洲的遠古岩畫更早很多。岩畫上的形象似「獸人」，仍未完全進化成人類；他們正全力捕獵碩壯的野牛。我國也有一些年代湮遠的岩畫。從前到雲南研究古物和野生蘭花，在滇西南邊境滄源縣北部勐來一些高山崖壁上，曾見十處繪有原始岩畫；據考證，應屬新石器時代遺留下來。附圖為其中一部分。當地聚居的佤族人視作「神畫」，認為是祖先遺下最珍貴的文化遺產。事實上，這些古崖岩畫是研究民族史、原始社會史和藝術發展史十分重要的資料。它們全用大自然物體作顏料，主要是以動物血液滲和赤鐵礦粉末，加入黏着力強和穩定性甚高的含膠質植物液體；故經過這麼多千年風吹雨打與歲月侵蝕，依然顏色鮮明，線條清晰。從畫法分析，應大多用指頭作畫，以竹片或枝條描繪細部，風格簡拙粗獷；現代人怎樣也仿不成。

　　滄源古崖岩畫的主要題材是人物和動物，內容多樣化，諸如放牧、狩獵、娛樂、舞踴、採集、運輸、巢居和宗教祭祀（如剽牛）等等，足以反映那時原始社會日常生活的實況。圖像除了展示大自然的山巒、大地、樹木、雲朵、太陽、崖洞，以及先民建的欄杆、道路、舟子等外，主要是以人物和動物為主，造型皆稚拙真樸；尤其是人物（男多女少），臉部不繪五官，軀體多為單一的三角形，有些雙臂彎長像長臂猿，手腳做着不同動作。人物似為裸體，身上沒有繪衣褲，站在光芒四射太陽圖像中的「太陽人」也如是；只有部分繪鳥形或翎狀或牛角般的頭飾。這些形象使筆者聯想到從前在新疆所見呼圖壁的岩畫，繪的不但是裸男，而且特別誇張其生殖器。原始人並無半點兒色情成分，而是十分注重氏族的繁衍，祈求能夠一代一代承傳下去。

　　令人更注目的，是江蘇連雲港將軍崖距今約一萬多年的岩畫，那是舊石器時代遺下的藝術與歷史珍寶。題材包括農作物，證明那時我國南方早已有農業生產。這些崖岩畫源遠流長，也不禁使我們慎終追遠，銘記體內流着的是中華民族的血液，毋忘大家同是中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