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,我烧不起钱了_高振刚
来源 | 猎云
作者 | 周佳丽
这一轮的寒冬,确实有点冷。
Wework上市不成,估值腰斩;呆萝卜裁员欠款,游走在悬崖边缘;教育大洗牌,朋恩早教资金链断裂,多方挽救无力回天......些许故事因“钱”而起,又因“钱”而终。
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,有人撑不住在这片寒冬里悲壮落幕,也还有人苦苦观望又或者是挣扎转型。
猎云网再以观察者的角色,还原在高歌猛进后又急转直下的冷酷战事,阐释剧中人的辗转难安与五味杂陈。希冀能在此番寒冬下,给还在坚持的创造者们一点启示。
这一轮的寒冬,确实有点冷。
Wework上市不成,估值腰斩;呆萝卜裁员欠款,游走在悬崖边缘;教育大洗牌,朋恩早教资金链断裂,多方挽救无力回天......些许故事因“钱”而起,又因“钱”而终。
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,有人撑不住在这片寒冬里悲壮落幕,也还有人苦苦观望又或者是挣扎转型。
猎云网再以观察者的角色,还原在高歌猛进后又急转直下的冷酷战事,阐释剧中人的辗转难安与五味杂陈。希冀能在此番寒冬下,给还在坚持的创造者们一点启示。
风刮过了,我也怕了“烧钱”的玩法
风刮过了,我也怕了“烧钱”的玩法
松鼠邻家就是大潮中的一员。高振刚透露说:在当时,一般一个团长在一个小区的渗透率,别人家只能做到15%~20%左右,而松鼠邻家的平均渗透率超过60%。落地于深圳,松鼠邻家当时的用户在百万级别,覆盖了深圳三百个小区,拥有几千个微信群。
一方面是订单量的不可持续性,比如:这周可能订单特别多,下一周又不行了,下下周可能又上来了;另一方面则是团长的不可控性。
直至2019年开年,颓势愈发凸显。疯狂到什么地步呢?高振刚依稀记得,早期一家小区里只有1-2个平台,业务还能稳健持续,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。但到了年初,当一个小区里出现7-8家同类型玩家后,这意味着大家都活得不好。
“当时每家都得设定自己的引流款,把用户吸引过来;但实际上,用户眼里只有便宜的款,其他正常价格的产品并没有订单量,也就是做着赔钱的买卖。”
一边砸钱养着供应链,一边为了抢市场招募更多的团长,可哪里有那么多的钱经得起这么个“烧法”?这就不得不去外面“找钱”。
但令人灰心丧意的是,投资人要比创业者看得更“功利”一些。如果说2018年投资人还愿意拿着钱去“烧”出一个风口。2019年春节一过,看不到小区订单增长的他们决定收手了。“年后所有的资本都不再看社区拼团了,他们都转向了社区买菜,也就是家庭里最高频的生鲜品类。”
有投资人也曾直言:这个行业太烧钱了!“大一点的城市,每天烧3万-5万元,都非常正常,自营模式对成本的管控要求极高”。
“如果当初我们不做拼团供应链的投入,在深圳的每个小区都是在赚钱。后来开始做供应链,给公司带来巨大的亏损,”高振刚惋惜道,“我们融不到钱了。”
于是,松鼠邻家已经成为过去式,高振刚手握流量,看中了微信生态和私欲流量的潜力,重新出发推出了基于企业微信和私域流量池的一站式运营平台。
“不同于2C的浮躁和疯狂,2B相对来说更稳健、更理智和冷静,”高振刚倒吸一口气,“我也不敢再去搞烧钱的这种玩法”。
不再纯VC式砸钱:脏活苦活,都去干
不再纯VC式砸钱:脏活苦活,都去干
2017年,对许多创投机构来说,是一个收获大年,无论是生态环境、国家政策、资金、孵化器等都发生了快速的变化。在这一年里,IPO审核呈现加速态势,甚至有“7天收获3家IPO、12小时收获2家IPO”等IPO传奇时速不断上演。
也就是在这一年,丁厅决定走出来创业做VC。当时认为是“天时地利人和”的他,没有想到,两年后的自己会发出“确实也不是一个最好的时间点”的感叹。
“我们比较幸运的是,卡在了2017年9月监管层面还未收紧的那个时间点,在这个间隙里我们完成了公司包括备案等一系列工作,而之后监管收紧的信号愈发强烈,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成为生存准则。”丁厅说,“是幸运,也是不幸。”
尽管如此,在2017年和2018年间,丁厅合伙创办的VC机构哲略资本旗下也成立了哲略壹期、哲略贰期、红禾哲略等多支基金,也做出了一定的投资成绩,比如哒哒英语、彩虹星球、米小芽等项目。
然而到了2019年,形势更加严峻了。一方面是供给端项目减少,“2018年我们看了上千个项目,但今年到现在我们也就看了百来个”;另一面则是募集基金太困难,找不到钱才是常态。
星瀚资本合伙人杨歌也如是告诉猎云网:“根本就不用避讳这个过程,今年募集资金非常坎坷,整个的困难程度会比前两年大5倍左右。前两年你可能见了100个人,然后有一半人对你感兴趣,最终愿意给你钱的有20个,但今年可能就只有三四个。”
在这样的钱荒时代,“钱”来之不易,大家出手都很谨慎。可以明显感知到,从2015年开始到现在,很多投资机构的投资逻辑已经从一个风口热度型投资,向现金流、利润型投资转变,这是一个收口的过程。
在2019年,星瀚资本对于项目的筛选要求也越来越严格,现金流、利润能力成为作出投资决策的重要标准之一。“谨慎谨慎再谨慎,所有的资金在链条上会产生不同的调整,要是不随着市场的规律去调整,这一回手松‘哐哐’投,后面的资金跟不上,风险扩大,就会变得很被动。”
而在“找钱”这件事上,这其中的艰辛,杨歌只诉说了这样一个数据:2019年9月底,我一周飞了7个城市,其中5个城市跟寻求资金有关。
启承资本高级投资经理王昊达分析认为,2014年左右那波基金的业绩快要揭晓,这些出资方包括政府以及产业资本会发现,过去几年投注的回报比想象中的要差很多,促成了他们对整个行业配置的小心翼翼,最终导致人民币募资变得困难。
“而比起那些资金充沛,光鲜亮丽的同行们,我们选择去做那些别人不愿意做的‘脏活、累活、苦活’”丁厅说。也因此,哲略资本的思路在转变,在2019这样的寒冬里,他们在办活动、开社群、做培训......唯独没有“找钱”,也没有“投钱”。
言语之间,他难掩无奈:“基金出资方会看机构的体量、业绩数据等,而这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优势,我们PK不过别人的。这钱不容易找,所以我们就不去花精力找。”
基金门槛高,好项目抢不过别人,2019年的焦虑要比往年来得更加深,但也没办法,要找到那些还藏在水面下的冰川,只能走到产业里去,去踏实做些事情,毕竟消费这东西谁都可以看。
当外部环境无法扭转,想要活下去,只能顺势去做一些“脏活累活苦活”,去不断夯实自己的基础。等机会来临的时候,或许能比别人走得更稳健些。
关于烧钱,关于寒冬
关于烧钱,关于寒冬
2019年的局势恶劣到什么程度?
“战场上100个人已经死了92,剩下的8个人在血流成河屠场里,眼盯四面八方,不能走错一步,走错一步就是死。”杨歌这样形容道。
而在人人都在说“把一块钱掰开来花”的缝隙里,依然有不少人肆意挥洒着手里的钱袋,他们加大码力持续扩张,砸渠道、打价格战、烧用户......一幕幕“豪爽”的盛宴,似乎在告诉众人他们并不存在于这个寒冷的时代。
这其中有烧不出用户忠诚的生鲜电商,也有被监管遏制的电子烟,还有曾踩在风口之上的在线教育......一如呆萝卜创始人李阳口中的“低估了生鲜的烧钱速度”,也如朋恩教育张云鹏诉说的“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,烧钱的模式是极大的冒险”,又如“ToVC”烧出高估值却流血不止的“Wework”们。
关于烧钱这个命题,王昊达认为,在作出最终投资决策的时候,投资人一定是认为这个模式通过“烧钱”行为能获得相对应的产出,而这个判断很难在事前就能知道对与错。
以生鲜电商为例,通过烧钱来获取所谓的用户心智和用户忠诚,是一个不恰当的方向。用户忠诚于性价比而不是品牌。尽管在早期阶段需要烧钱,但到最后一定是落在一个规模和产品上,而不是用户的性质上。“因为用户的心智只是一个结果,不是一个原因。”
而Wework的案例足以说明上述观点,它的失败在于大把的钱烧完之后,并没有烧出确定的价值。茫茫联合办公战场上,用户考虑的依然是地段、价格,而Wework只是个名字,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加分项。
同样地,英檬科技创始人陈涛认为,有些项目的确要靠钱来启动,“但关键在于这件事情是想通过烧钱真正去解决一些问题产生价值呢,还是说只是ToVC想讲给资本听。”
有的时候,问题的根本不是说创业项目有多烧钱,而是创业者到底想要什么。
不过如今这样的环境下,“烧钱”蒙眼狂奔已是难以为继,“市场上钱少了,总有玩儿不动的时候。”
有很多声音在说,2018年是创业的黄金时代结束的一年,人口红利见顶,流量增长乏力,中国全面进入存量时代。所以2019年就成了最冷的资本寒冬,风声萧瑟,大公司节衣缩食,小企业风雨中摇摆,裁员的裁员,转型的转型,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。
“往往资本寒冬的时候,是很多企业跑出来的最好机会,你没钱了,竞争对手也没钱了,快速找到自我造血能力,最后就比谁活得下去,活下去市场份额就是你的了。”熊猫星厨创始人李海鹏告诉猎云网。
抛开那些有关于“钱”的纷扰,当站在时代的洪流上方,我们会发现,这只不过是历史卷轴里新一轮周期的波谷。
就像梅花创投吴世春所说的那样:逢8的年份进入低谷,逢9的年份最难,逢0的年份开始复苏,逢2的年份走出来,历史就是这样不断重复的。
而在穿越这个周期的过程中,有晴有雨是必然。在天晴的时候,大家可以搭班进来热烈地讨论;下雨打雷的时候,就需要冷静客观地接受这些风雨变幻。
不必哀叹,也不必自怜,在这个市场里,依然有人把日子过得很舒坦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,深问自己的价值观,然后埋头继续苦干,努力让自己活下来,或许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胜利。